对方却没有回答他,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少女抬眼定定地望着他,一只手还拽着他的手臂没松开。她用的力气不小,南洲尝试挣了一下没挣开,便放弃了挣扎,黑眸带着疑惑,回应面前少女的目光。

    他的眸光清亮温润,被莫名其妙地拽下来也不生气,只静静站在那里等着少女开口。

    雁寒迎着那目光,或许是面前少年的眉眼太过温柔,她紧蹙的眉心凝了一瞬,原本严厉的语气出口先软了三分:“……别做傻事。”

    她顿了下,声音愈发柔和,哄人似的:“一辈子那么长,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?”

    南洲愣住了。

    她是以为……自己要跳楼?

    他偏头看了看身旁的栏杆,回想起刚才自己坐在这儿的姿势,从楼下望上来,似乎的确很容易让人误会。

    身旁少女见他又望向栏杆,立刻戒备起来,抓着他的手紧了紧,似乎怕他不管不顾地挣开她跳下去,南洲低头笑了下,解释道:“我没有……”

    话刚出口,就卡了壳。

    他似乎没有的底气辩解。

    就像一片叶子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坠落,他站在这人间时,只觉得风也温柔,云也温柔

    ——他何时才能化为春风雨露,与它们融为一体呢?

    而若他当真随之远去,这熙熙人间,又有谁愿意像她这样拉他一把、劝他停留呢?

    南洲默然。

    他看着仍紧抓着他手腕的那只手,喉咙滚了又滚,最后却也只低声道了句:“谢谢你。”

    少年低垂的眼眸似藏了千转百回的心思,雁寒却无意深究。她不在意他是否感激自己,救人于她而言不过职责与本能。因此她只随意点点头,转身拉着南洲就往楼梯间走。

    虽然他的反应看上去很平静,并不像心如死灰一定要跳下去的样子,雁寒还是不放心把他独自留在天台上。南洲倒也一点不反抗,顺从地跟在她身后下了楼梯。